第1651章 要名何用

第1651章要名何用

2025-12-31作者:子施

第1651章要名何用

“大爷确实龙精虎猛,当真不虚。”

初经人事,得到满足的苏紫轩,喝着鸡汤,给予诚挚的赞扬与衷心的认可。

“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,春宵苦短日高起,从此君王不早朝。还有人说了,天上不会掉馅饼,你想要什么?”

“虽说先前的刺杀跟我无关,可到底也是我先来麻痹你,小女子身无长物,只能拿自己给大爷你赔礼道歉了。”

苏紫轩言笑晏晏,“当然更重要的,是你英雄气概,有胆魄,有谋略,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。我苏紫轩也算天生丽质,自是欣慕于你。难道,大爷以为我不配吗?”

“一般。”

“大爷好生绝情,才睡完就不认账?”

“你情我愿,认什么账?”王言微笑摇头,“你我已经如此熟悉,再绕来绕去的就太没意思了,还是有话直说。”

“好!那就有话直说!”

苏紫轩端正了一下坐姿,“那你能不能告诉我,究竟如何看满清,又是如何看天国?”

“都不行。”

“不行?”

“不行!”

“那谁行?你行?”

王言微笑不语。

苏紫轩眼睛睁大:“你也想造反当皇帝?”

“没想,只是自保而已。眼下我不过几千兵力,你们天国就视我为眼中钉,以后我更壮大了呢?要知道现在各处都在闹乱子,你们包围霍山以前,就那么两个月的时间,霍山县跑进来一万多人。我想多赚钱,就要多招人,人多了兵就多。若是我在这里屯兵上万,天国能容我?

清廷也是一样的道理,现在你们两伙人打,我趁机捞好处发展壮大。等到最后,不论你们谁赢,都不能放过我。所以根本不是我反不反的问题,到了如今的地步,我就是不想反都不行。要不然我手下的那些人吃什么喝什么?他们都会推着我造反。

而我要是不反,哪怕投降,也会一点点的被肢解,直到我再也没有了力量,而后身首异处,一命呜呼。”

宋江就是没明白权力的来源,而后他背叛了来源,最后导致上面的从来不信任,下边的背弃,而后死翘翘了。

做人讲中庸,但中庸不是没底线的退缩,在一些事情上,退了那不叫智慧,是找死。

王言有着丰富的做大哥的经验,对于手下们想要追求进步的那种力量的集合,他有着直观的感受。好像贪婪的商人渴盼大生意,跟贪婪的官员希望有政绩,年轻的士兵渴望功勋,乱匪们希望天下大乱……

苏紫轩明白了王言的意思,她说道:“不管是天国,还是满清,都是注定不能容你的,你是注定要反的。”

“总结的不错,就是这个意思。”王言含笑点头,“所以在今后的时间,我就是左右逢源,两边赚银子,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竖起大旗。”

“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机会?还有什么机会比现在更合适?”

“还鼓动我呢?你就绝了这个心思吧,我自有打算。这种时候,竖旗和不竖旗的差别可是不小。你看看湘鄂,你们这次西征就是为了打这两个地方,可他们也不白给,不是旗兵,不是绿营,都是自己重金招募的兵员,天国想要一举荡平江南,也不是那么容易的。”

“那你也应该明白,左右逢源就是左右都不安心。”

“不安心又能如何?天国不安心,我不还是好好在这?”王言大口的吃肉喝酒,“我以为你清楚我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,现在看来你还是不明白。你以为我是靠谁的帮助?错了,从头到尾都没谁帮助我们。反而是不断的有人要害我们。

大户们假扮土匪,镖局抡刀子抢生意,当官的吃拿卡要,不给银子就不办事儿,给了银子还想要更多。你们还往我手下安插人手,刺探消息,更甚至数次暗杀于我。

说到底,我们靠的是实力,是拳头大,若非如此,任你说的天花乱坠,谁来理会你?想找靠山?别说进那些大人物的大门,便是靠近都有罪。”

看着沉默不语的苏紫轩,王言继续说道,“你得知道,阴谋诡计是难成大事的。因为只有弱小的一方,才会想着用阴谋,希望除掉一些关键的人,影响一些事情,以此拉平双方的差距。”

“看来大爷对天国还是有怨气。”

“不,我是在告诫你。我不怕被人刺杀,而是你那一张脸上,就明晃晃的写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。”

苏紫轩笑弯了眉:“那大爷说说,小女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?”

“你那么用心的撺掇我竖旗造反,就是对满清心有不满嘛。你呢,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小姐,还没有缠足,肯定是从小宠到大的。估计就是你们家办错事儿了,被皇帝收拾了,你侥幸跑出来,一心想着给你家里人报仇。不是什么新鲜事儿。”

苏紫轩没有否认,就算是默认了,她转而问道:“那你说我该怎么做?”

“等我发展起来,自然就把满清推翻了,哪里用乱七八糟的想那么多?就是做生意,占据更多的资源,养活更多的人,雪球自然也就越滚越大,如此一发不可收拾。”

“真要有你说的那么轻松,这世间怎么就只有你王大爷一人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?”

“当然不容易,他们总在半路就倒下了。有人不敢动刀子,不敢打人,更不敢杀人。有人畏惧权威,对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卑躬屈膝,升不起反抗的心思。

有人缺少智慧,不知道应该先杀谁,后杀谁,不知道谁对他好,他对谁好。有人贪心不足,只用一些钱财,不入流的官位,就给他们收买了。你说,要让他们怎么继续呢?能怪他们不行吗?”

王言摆了摆手,“你回去跟天国那边商量一下,我要煤、铁、铜等矿石原料,你们牵连的广,肯定可以弄过来。甚至都不用你们送货,我自己镖局的兄弟就去了。等之后我能年产几十上百万条枪,那就什么都有了。”

“真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?”

“不要问傻话,洋人都没有的东西,这不是显而易见的?”

苏紫轩喝着鸡汤,沉吟片刻,说道:“京城的李万堂,听过吗?”

“接过很多次他的镖。”

“他跟恭亲王奕的关系甚好,在北方是数一数二的大商人,他应该能给你弄来不少需要的东西。回头你们接触接触吧。另外还有火器,满清肯定也要跟你买,卖给李万堂让他捞点儿好处,对咱们都好。”

“能让我赚银子,发展壮大,那就是好事儿。别人还能得到好处,那就更是好事了。”

“好,回头我跟他说一下,你们自己联系吧。至于天国这边,等我回头跟他们一起合计一下再说。”

王言自无不可,便就定下了这些事,双方一起合作发财,互利共赢……

苏紫轩在霍山县留了半个月,跟王言很是过了一阵快活安逸的日子,而后就去给天国效力了。

她的投怀送抱,更像是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以来的接触,察觉到了王言的能力,于是就在王言这里倾注了许多期待。

越了解,才越发现王言的强大,越接触,才越发现王言的魅力……

霍山县的这一战随着出去做事的军士们到了各地,很自然的传播了出去。

清廷对于天国的动静当然不是一无所知,统治阶级的那些尤其关注自己身家性命的人们,对于各种的消息也是相当的敏感。

他们早都知道天国北伐、西征,任何有脑子的人都知道,天国不可能眼看着霍山的存在而无动于衷,又没听说王言投降的消息,那么双方必然要打,这是人们的共识。

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,天国两万多人真的没能打下霍山。这还不算,甚至在这样的情况下,霍山还分兵穿越大别山,袭扰安庆,而后破坏太平军的补给线。

有那么句话,说看人要看这人的对手。作为天国的中流砥柱,也是一路至今的重要功臣,李成的能力是被人认可的。

王言没有这种大军交战的战绩不要紧,李成有就行。在李成手里,两万多人的部队堪称无往不利。就是这样的情况下,李成攻打一个小小的霍山,却没有打进去。

甚至都没能给霍山的人打到深山里去。

王言在霍山建设匪窝,那可是早都出了名的,毕竟他事实上的控制了整个霍山,而且还光明正大的雇佣人手,一点儿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。

这就让天下人侧目了。尤其是相对于目前为止,太平军的无往不利来说,霍山一战,让他们显得有些突出了。

哪怕更突出的天国北征的部队连战连捷,这会儿都打到河北去了,京城的那帮主子爷都已经火烧屁股了,也仍旧将目光看向了霍山。

毕竟他们总是要反击的嘛。

尤其是听说王言手里有更加先进的火器,就是凭借着火器更先进的原因,才能在火器更少的情况下,人数更少的情况下,顶住太平军的进攻……

“嘿嘿,大爷好,下官给大爷请安了。”

吕默成求见多日,终于见到了在河边钓鱼,并且现场弄着石板烤鱼下酒的王言。

已经到了秋天,天空又阴沉下来,湿漉漉的时常下雨。王言的娱乐活动不多,这时候娱乐的也不多,边上有条河,也就偶尔来钓鱼闲乐一番。

不过眼下社会环境不好,外面都开始吃人了,山都秃了,水里能吃的鱼当然也不会好太多。他这钓鱼的,感觉钓着都费劲了。

“大老爷找草民何事啊?”

“大爷,您老人家就别寒碜下官了。下官可是一心为大爷着想啊,先前与那太平军交战,下官还拿枪打死了两个人呢。”

王言弄着筷子夹着鱼肉,又喝着醇厚的黄酒:“说的好像我逼你上阵一样,大老爷,你在这霍山的日子多舒服啊,还有吃有喝的,不知道现在粮食多金贵吗?外面可都开始吃人了。”

“都是大爷关照,下官铭感五内,永记大爷恩情。”

“坐下吧,你也是个七品的知县,代表的是清廷的颜面,卑躬屈膝像什么样子。”

“谢大爷赐座。”

“一起喝两杯。”

“谢大爷。”

吕默成好像很激动的样子,表面功夫做的十足十,跟王言喝酒,吃一口鱼肉咂摸好几分钟,口若悬河一阵猛夸,就这么一口鱼肉,他自己喝了六杯酒。

王言不禁摇头:“大老爷,你是馋酒了吧?”

“大爷的酒不一样,都沾着仙气儿呢,下官有此良机,自然要多喝几杯,大人千万莫怪啊。”

“你马屁拍的挺好,怎么四十多岁了还做知县?”

“实不相瞒,都怪下官家资不富,在地方做官又不愿太过盘剥百姓。在这大清朝廷做官,没银子,那是真真的寸步难行,说起来都是辛酸泪啊。”

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一会儿,看着王言又钓上来一条鱼,吕默成赶紧的又是一阵猛夸,而后在王言处理鱼的内脏,准备在石板上煎鱼的时候,终于说起了正经事儿。

“下官今天来,是给大爷报喜来的。”

“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
“这次是真喜。”吕默成毫不尴尬,“万岁爷亲自下旨,封大爷做建威将军,自建皖军,大爷做皖军提督,清剿太平反贼。”

“你觉得喜到哪儿?”

“大爷,建威将军虽是虚封,可也是正一品。而且让大爷自建皖军,做皖军提督,这就是给了大爷名正言顺的权力啊。朝廷封的是名,大爷手里的兵是器,名与器皆在大爷手里,当今又是乱世,大爷何愁大事不成啊?”

吕默成的话说得意味深长,他想投靠王言,给王言做军师。

当然真真假假,谁也不清楚。

王言翻弄着石板上滋啦作响的鱼肉:“我要名何用?没有名还不做事了?那我手下的几千人是怎么来的?需要清廷来批准吗?反而要了这么个名,一点儿实惠没有,还跟天国生嫌隙,虽然有嫌隙也无所谓,但总是没有的好嘛。”

看着想说话,又说不出口的知县大老爷,王言好笑地摇头。朝廷的名当然重要,但是在这个时候,对他来说,那就是没用的,他根本不需要。

“跟上次一样,都是拿我当傻子呢。还跟上次一样回复,一定要传达到位。”

吕默成认命地点头,无语凝噎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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