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7章 每次出事儿都有你!

第687章每次出事儿都有你!

2025-11-14作者:风月

第687章每次出事儿都有你!

寂静,漫长的寂静。

只有血水无声从电话里渗透出来,落在地上,嗤嗤作响,污染扩散。

即便是就连电波都没有,无形的诅咒依旧跨越了遥远的距离而来,毫不保留的作用在了天炉的身上。

譬如问候,亦或者说……准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毒手!

奇谭老登跟见了鬼一样,提起自己的毛线包转身就溜,半点伸出援手的想法都没有……你自己做的死,自己解决。

况且,自己。伸出援手?向天炉?

认真的吗?

于是,他扭头就走,毫不犹豫。

只有天炉,无声一叹。

迅速融化裸露出白骨的手指再度复原,枯萎和朽烂的气息消失无踪。

“脾气越来越差了啊,阿元。”

他叹了口气,旋即眉飞色舞:“咱们到底是师兄弟呢,犯得着这样么?要我说,幽邃那鬼地方,有什么意思?不如早点到涅槃里来,咱们师兄弟干大事呀干大事!”

兼元没有说话。

依旧漠然。

想象一下,这么多年以来你死我活、不共戴天的仇敌,忽然有一天打你的电话跟你开玩笑,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,甚至还找你找你吃瓜打听乐子,一副咱们哥俩天下第一最最好的样子。

而且,他甚至在你没有注意的时候,把电话打进了你的工坊里……

只能说,但凡这种状况下,能不骂出一个脏字儿来,都算兼元涵养惊人。

虽然这种东西兼元也没多少,但他依旧没骂人。

是因为没意义。

骂了只会让这狗东西更爽。

“你若是真闲到跑到幽邃找乐子的话,不妨找根绳子把自己挂树上去,这样对你和对别人都好,‘天炉’阁下。”

“唉,师兄关心一下你还不成?”

天炉一时唏嘘,长叹道:“况且,你身在幽邃,吃不饱,穿不暖,师兄难道不担心么?只怕师弟你过得苦啊!

所以……最近有什么风声,能不能烦请你来指点指点?砧翁那老东西,究竟想干嘛?憋了这么多年了,是终于憋不住了?”

“与你何干?”

“确实,但老不死的总是鬼鬼祟祟的搞些碍眼的事情,实在是太麻烦了。我的意思是,不行大家就干一架吧。”

天炉挠着下巴,随意的说道:“大家明刀明枪,一决胜负,这样多省事儿,也简单。”

“好啊。”

兼元淡然,毫不犹豫:“不用砧翁,我来就行。你定时间,我定地点,咱们两个不死不休如何?”

“换其他人行不行?”

天炉顿时无奈,仿佛发自内心的诚恳说道:“我就你这么一个师弟了,是真不忍心,你死了,我以后还能找谁去聊聊天呢?”

依旧是如此的轻佻,依旧是如此的傲慢。

依旧是,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……

有破碎的声音响起。

无法克制的怒火爆发。

“在我再次登门之前,先管好你自己吧,矩子阁下!”

兼元最后冷声警告:“特别是,你养出来的那位‘卢长生’——再让我在外面看到上面刻着‘兼元手造’的垃圾,我就亲自去找他聊聊!”

咔!

电话断线的瞬间,天炉手中的电话同时爆裂,海量血水涌动之中,诡异的轮廓增长,猛然膨胀,血盆大口从其中浮现,向着天炉的脑袋猛然合拢。

短短几句话的功夫,天炉手里的电话就不知道什么时候,被兼元变成了一件诅咒造物,择人而噬。

再紧接着,随着天炉的五指收缩,再度干瘪,就像是被攥住的老鼠一样,发出了尖锐的哀嚎,向内坍塌。

到最后,手机的碎片从指尖缓缓滑落。

“脾气是真的差啊,阿元。”

天炉唏嘘一叹,“看看幽邃那鬼地方究竟是啥环境啊。”

脾气越来越糟,说话越来越冲。

可惜,性格依然没啥变化,跟个高压锅一样,稍微逗一逗就容易炸……

这么多年以来,大家彼此都太过熟悉了,熟悉到化成灰几乎都认识。就好像天炉一张嘴兼元就知道他要狗叫一样,兼元哪怕是极尽嘲弄和讽刺,天炉也多多少少能猜出点东西来。

这次的事情和兼元无关……

以他的骄傲,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天炉跟前撒谎,真要有关系的话,也不会说自己来跟天炉一决胜负了。

也就是说,是隔了这么多年,砧翁又有新动作了?

幽邃的三位宗匠,凶炉最为超然,或者说,高冷,从来懒得理会那些蝇营狗苟,甚至连大孽都当做素材和资源。哪怕所作所为已经和入孽无二,可论及和滞腐的关系,反而是最远的。

悲工恰恰相反,他和滞腐太近了。如今已经超过九十多年没有消息,按照那个家伙的风格,恐怕已经把自己给玩死了,就算是死不了,如今距离彻底的物化也差不了多远。

三位宗匠中,在幽邃地位最高、声势最大,麾下的力量最为雄厚和庞大的,就是缩在幽邃之谷内很少露头的老乌龟,砧翁。

时隔这么多年之后,老东西的手,又伸到了协会里,开始掏摸了……最近协会内的风波,多多少少有这个家伙在背后推波助澜。

就好像尘霾工坊的孽化一般。

还是这一套!

又是这一招!

对方早就轻车熟路,甚至形成了固有路径了……虽然多少缺乏了点创新意识,但也说明,这招是真的好用。

毕竟,当你陷入了绝境困顿之中,再不能寸进的时候,你又怎么会在意眼前的救命稻草究竟来自何方呢?

当你发现学派研究了如此漫长的时光,结果一无所获,当你发现自己赌上一辈子所选择的方向一无所有的时候,又有谁能接受得了现实?

又有几个人有勇气,舍弃所有,重新再来?

余烬位于升变和荒墟之间,两者汇聚重叠而成,某种意义上来说,也全盘继承了两者的缺陷。

如升变一般执念深重,一不小心就会跌入深渊;又如荒墟那样,美玉天成,没有天赋寸步难行。

工匠因执而成,也往往因执而败。

如同段穆,走在死路之上绝不回头,以至于为求前路,主动跃入了深渊。如同贝尔祖纳,为了弥补尘霾的缺陷,渐渐疯魔,不惜铤而走险和砧翁合作。

就这样,在一条歧路死路之上,越走越远,再不能回头。

所谓的孽化,只不过是表征,而真正拥抱大孽,也不过是一个注册身份证的流程。早在彻底孽化之前,工匠就已经身在歧路……

余烬和滞腐之间的区别,根本不在于是否灭绝人性,因为很多时候很多状况下,工匠本身就已经没有什么人性可言了了。

以至于,显得滞腐的工匠更加没有人性而已。

走上死路,就会不择手段。

为求突破,为求进展,自然是什么有用就用什么,哪管洪水滔天。

可真的会有突破么?

真的能有进展吗?

亦或者,只是自我欺骗一般的错觉和恍惚?

在滞腐所象征的那一潭死水里,断绝一切变化的荒芜中,再多的变化,也不过是在死循环里打转。

余烬之路,从来都是以成败论结果的。

这条路太难走了,也太艰险。

传承、经验、理论、甚至是天赋终究是有所极限的,余烬之残虐,谁都不知道自己能否走到终点……

在沉默的向前里,每个人都举步维艰。

谁都不知道,再熬下去,会不会有转折,能不能等到柳暗花明的那一天。

正因为如此,幽邃才会充满诱惑。

只可惜,那同样也是绝路——无穷绝路之中,或许偶有奇葩,但那又哪里是凡庸之辈能够企及的呢?

哪怕大孽的打赏再慷慨,再丰厚,又怎么轮得到废材和余灰?

其他的上善或许还会有例外,但在余烬这一系……从来都不是因为孽化了变强,而是强者为了目的、为了欲望或者是计划,选择了孽化!

绝大多数看不清状况的蠢货自甘堕落,少数清醒的工匠身不由己,还有的能够站在最高处俯瞰一切的宗匠,毫不在乎。

或许就算知道了,那些投身大孽的工匠也不会有任何犹豫。

哪怕是死路,又如何?

前方无路,也要更进一步,走到尽头,也要再开新天!

血迹斑斑的前车之鉴再多也不会有用,究竟是于绝境之中变革,还是沉沦在死水之中,试过了才知道!

自以为是,自作自受,自业自得。

这就是工匠的原罪!

协会和幽邃之间的界限,从来不曾清晰过……

即便是绝罚队的存在,在越境者们面前,也只是一道矮墙,一个警告的立牌。只要这一份傲慢和执念仍存,那么,幽邃对协会的侵蚀和渗透就不会停止。

哪怕是后来者总结再多的规律也无法避免错误,认识得再怎么深刻,也无法避免。

总结再多,也不过成者自成。

认识再深,也难逃败者自败。

“万物自化啊。”

天炉垂眸轻叹,无可奈何。

工匠将万物视为素材,可在上善大孽的眼中,工匠又何尝不是素材和造物?

一身之成败,灵魂的扬升和坠落,崇善和逐孽,余烬和滞腐之间的纠葛,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然?

每一个工匠在迷茫和绝望的时候,都会抬头,探问一声:天地为炉,究竟要将我铸造成什么模样?

只可惜,就连天炉自身都无法决定自己最终的模样……

他又何尝不是余烬之火中的造物之一?

如今的节骨眼上,食腐者老太太天年不久、即将回归上善,幽邃再一次开始躁动,可以预见,不远的将来,协会和幽邃之间势必会再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和对决。

兼元知道,所以让他管好他自己,他也知道,但他不在乎。

砧翁知道,正因为知道,所以才会如此谨慎。

那个老不死的太能熬了,也太能忍,之前被姜同光骑到脸上了指着鼻子骂都不露头,结果……露头的悲工被天炉、食腐者和新晋的铸犁匠围起来圈踢到了半死。

吃过一次亏之后,他就再不犯第二次错,只要天炉的状态还在完全,他就绝对不会擅动!

或许,这一次的风波,也是他对自己的试探?

看看这位有史以来最强的天炉,在受伤之后,究竟还能留有几分余力?

“哎……我受伤了,我血流满地啊!”

天炉靠在躺椅上,气息奄奄,懒洋洋的叹了口气:“不好了,我就要死了,快帮我找阿限来,帮我操持后事啊……”

“狗东西,还在钓!”

奇谭老登远远的瞥着他的样子,冷笑一声。

天炉这个名号如今能沦落到可以拿来骂人的程度,除了这狗东西不爱做人之外,最大的原因,就是因为他太特么爱钓了!

自从出道以来,从头钓到尾。

更可怕的是,钓了这么久,每次都还能爆护,空军的时候寥寥无几。以至于,如今的征信,已经连个共享单车都刷不出来了!

天炉笑而不语。

他已经全情投入的进入了角色扮演里去,甚至还打算在什么地方稍微再露出那么一点点苗头出来。

通过故作声势,让人怀疑自己色厉内荏,状态大不如前。

只是……

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,回想起兼元最后的话,不由得疑惑:为什么还提到了季觉呢?

他就当了一次绝罚队而已,难道又稀里糊涂牵扯进什么麻烦里了?

只能说,人能倒霉到这种程度,实在是快要前无古人了。

回回出事儿都有你,这次怎么还有你!

你小子……

“嘿,还真是良材美玉啊。”

天炉忍不住笑出了声来。

他忽然有了一种预感——这下子又有热闹可以看了……

乐!

乐起来了!

季觉不乐。

不论是谁,在大庭广众之下,被一个三十多岁快四十胡子拉碴的男人抱住大腿,嚎啕大哭,恐怕都会乐不起来,笑不出声。

可偏偏就在周围镇静的目光里,抱着他大腿的那个家伙,死不拉手。

就好像抱着救命稻草一般。

甩都甩不开,蹬也蹬不掉。

此刻,七城联防海军总指挥官,明克勒少将,已经泪流满面:

“呱!义父救我呀!!!”

啊,失眠卡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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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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