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4章 【2】秦绝1013《百年光影》采访:尾声

第614章【2】秦绝1013《百年光影》采访:尾声

2024-06-09

第614章【2】[秦绝1013]《百年光影》采访:尾声

《百年光影》#October_秦绝(终)

——“走下去吧。”——

秦绝戏龄很短,接触演戏不过一年有余。

非科班出身的演员入行往往伴随着一段故事,秦绝的经历又比常人的更多出几分诙谐奇异:去年八月的一个夏夜,秦绝照例在老家某个不起眼的武场与人切磋,打着打着,场边来了几位面生的“观众”,为首的男人双眼放光,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瞧,没过多久就趁场内较量告一段落时拦了上来,开口第一句是“这位小兄弟认识一下”,第二句是“我叫蒋舒明,是个导演”。

彼时的蒋舒明正在执导《囚笼》,为其中赤那(少年时期)的选角头痛不已。

“我要找的这个演员,他必须年轻、能打,又不能太会打,让练家子的匠气盖过野生的灵气。”如此苛刻而刁钻的条件筛选掉了一大批前来试镜的武打演员,眼看着拍摄进程即将陷入停滞,不愿降低标准的蒋舒明索性另辟蹊径,不再从业内挑人,亲自奔波寻访“民间高手”,终于在一间小小的武场里发现了秦绝。

“当时蒋导问我方不方便找个地方聊聊,我看了一眼他和他身后的几个人,感觉都挺菜的,真是骗子也不怕打不过,就跟着去了。”

这一去,秦绝的演艺生涯就此一发不可收拾。

他的事业发展几乎是戏剧化般的环环相扣:

去年八月,少年赤那的四场戏拍完,蒋舒明将《囚笼》正片和花絮里秦绝的镜头发给了他的师父贺栩,秦绝因此收到了《白昼之雨》的试镜邀请函;

今年三月,秦绝杀青,贺栩认为这样的浸入派演员不适合丢进科班里再造一轮,于是将《白昼之雨》里莫森的部分片段和秦绝的报名简历一起投进了竞演类综艺《娱乐实习生》的海选通道邮箱;

五月,《娱乐实习生》开始录制,秦绝接连参演短剧《加班的一日》、小品《父与子》、短片电影《空碑》、多媒体戏剧《熔炉》、短片电影《非雁》、伪角色扮演推理综艺《谁是侦凶》,执导并参演大型特效音乐剧《FROZEN》,出道仅一年便作品井喷。

9月26日,第82届维纳佐拉国际电影节获奖名单释出,二十岁的秦绝凭借《白昼之雨》莫森一角杀出重围,成为该届国际电影节“最佳男主角”,捧回了龙洲三十年未见的“海明珠”奖杯。

有人说秦绝一路顺风顺水,自《囚笼》以来每个节骨眼皆遇贵人,步步登高,但没有不落窠臼的武戏实力,没有真诚敬业的态度,没有谦卑沉稳的品格,没有上进求学的精神,没有不遗余力的付出,没有进步飞速的演技,仅凭一点运气,秦绝能否取得今日的成就还未可知。

谈及未来规划,秦绝的回答依然朴实,在朝气蓬勃的年龄段展露出了年长者特有的对岁月的余裕。“总之先把当前的戏演好,本职工作永远是第一位”,秦绝并不急于给自己列出一二三点目标,然后铆足干劲,去拼去闯去完成,也不想早早定下五年十年的计划,到一个阶段就做什么样的事,步入按部就班的生活。

“我戏龄太浅,跟蹒跚学步的小孩差不多,现在就是对什么都好奇,没尝试过的都想试试。”他说着露出狡黠的神情,像得了便宜,“年轻就是好,试错空间无限大。”

秦绝不喜欢定型,也不愿见到将来某一天别人提起他会用到“转型”一类的词语。

“我最好连型都没有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问我有没有听过一个“猫是液体”的网络梗,“猫多厉害啊,趴着就是一滩猫,被托着举起来就是一条猫,进了玻璃杯就是一杯猫,既可以是Q弹的鸡腿,也可以是松软的面包,还可以是实心的砖头,可塑性简直太强了,完全是我的理想状态。”

秦绝希望自己接戏拍戏的时候也能像“液体猫”一样,“演的角色可以这样,也可以那样,无论是什么都不奇怪”。

“你会担心莫森这类角色对你的演员形象和职业生涯产生不良影响吗?”我在忍俊不禁中做出提问。

秦绝摇摇头,告诉我,他的确看到过一些言论,来自网友的,来自粉丝的。

莫森在《白昼之雨》里骚扰、抢劫、强暴、杀人,还有当街自渎等等,都是极有银幕冲击力的画面。一部分网友被角色影响,对秦绝本人产生误解,认为他也是一个变态暴力狂,将对莫森的憎恶发泄到他身上;粉丝里的一些人则不想看到他饰演这样“不时髦”的角色,因为“档次太低了”。

“反派可以坏,但不能low(低级);可以演反派,但不要演莫森这种恶心下流的反派”,这是很多粉丝的想法。

“他们希望我‘别太出格’。”秦绝说着笑了一下,“可什么是格子内,什么是出格呢?”

秦绝没有受到这些话的影响。

他说,只要是他感兴趣,认为有意义的角色,他就会去演。

“演员的本职是演绎形形色色的人和人生故事,这些人和故事不可能全都是光鲜亮丽的。老爷子(贺栩)经常对我说,演员要多尝试,多体验,不能安逸,也要扛得住苦,不能娇气。至于观众误会不误会,我觉得没关系,这说明我演的角色立住了,深入人心,是大众对我的肯定。”

我故意追问:“可演员对外的形象直接关系到观众缘,你演的莫森给大家印象太深刻,以后制片方和导演遇到阳光正直类的角色,担心观众看了出戏,都不找你了怎么办?”

秦绝失笑。“那一定是我的演技还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。”他从容地说,“这是我的问题,我会努力的。”我知道秦绝的信心绝非无中生有,他是一名有着“剧抛脸”之称的演员,他演过冷面寡言的少年杀手,演过憨厚率直的普通小职员,他能凭借演技把自身气质调整得与妆容造型浑然一体,以二十岁的年龄饰演大金牙双下巴的中年混混父亲,也能在短短时间内自学手语,让遭受不公的聋哑少年活生生地出现在人前。

角色比演员更火,更有辨识度。这是秦绝身上的一个普遍现象。

常有这样的评论出现在他的作品底下:“这是秦绝吗?看不出来”,“怎么这个作品里的秦绝跟那个作品里的一点儿不像啊”,“看着都不认识了”。

秦绝一律将这些评价视为夸奖。“要演的角色不一样,我当然也要不一样,演员不就是干这个的么?”他说着笑起来,“其实每次看到有人说认不出我,我都会在心里暗爽一下。”

称赞一名教师不如称赞他的学生,肯定一名演员不如肯定他的角色,每一个付出被认可的瞬间,对秦绝都意义非凡。

我问他,当时站在维纳佐拉国际电影节的颁奖台上,是不是暗爽了很多下。秦绝连连摇头,“正相反,我慌得很”。

“听你的获奖感言可听不出来。”我调侃道。

“那都是装的。”秦绝一本正经地说,“我好歹也是个演员。”

我们在轻快的氛围里聊起第82届维纳佐拉国际电影节,对秦绝而言,这不是一期紧张的揭榜,而是一次充实的旅程。

“电影节首先是一个电影文化爱好者的展会”,秦绝在维纳佐拉结识了许多对影视行业怀揣热忱、对戏剧表演充满热爱的电影人,“历届的经典影片在这期间都会重映,名副其实的饕餮盛宴,恨不得住电影院里”,那几日,往届的佳作,同期的入围作品,秦绝一部部看下来,不论是作为纯粹的观众,还是作为入圈不久的学习者,都收获满载,不虚此行。

关于提名、获奖,秦绝没有太多的期待。“得知提名的时候我已经非常惊喜。一个刚入行的演员能有这样的殊荣,实在让人感激又惶恐”,贺栩叫秦绝准备获奖感言,秦绝在房间里打了个大致的框架,之后就不知道该往里面填充什么,最后还是决定交给现场的自己,交给那一刻的有感而发。

“但其实我当时的心情还挺平静的,没有觉得志在必得,也没有发怵、忐忑,是比较随遇而安的状态。因为亲眼看过另外几部提名的作品就能感觉到,‘海明珠’这尊奖杯被颁到谁的手上都不意外。”秦绝认真地说,“与我同届提名的三位演员老师真的非常出色,每一个人都在影片里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表演实力。我尊敬他们。”

真正接过奖杯的时候,秦绝的感受很复杂。“就类似于……‘虽然知道自己有可能得奖,但也没想到最后真是自己得奖’。这么说是不是太绕了。”他笑道。

我问秦绝这尊奖杯给他带来了什么,会不会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沉重了不少,秦绝想了想说没有,“奖项于我而言是一个竖着大拇指的见证者,我路过它,会感激地朝它笑笑,但不会背着它往前走,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重量。”

成名往往伴随着负担,很多人一朝成名,再面临选择时就变得慎重、警惕,害怕踏错接下来的路。在这点上,秦绝则洒脱得有些“光棍”:“如果我取得一个什么成就,我要用余生来维护它,稳固它,那这份成就不要也罢。”

要长情,但不要只顾着念旧。秦绝这么想。

“我希望自己能对表演事业保持恒久的热爱,而不是得过一次奖就彻底困在了这里,以后的日子只会翻来覆去地念叨‘曾经我多么多么辉煌’。”他说得相当直白,“第82届维纳佐拉国际电影节已经闭幕,结束即是开始,我要继续挑战——再说评奖颁奖的目的本来也是肯定与鼓舞——不管挑战的结果是好是坏,不管我未来的表现是精彩还是烂,只要没有止步不前,我认为它整体上就是积极的。”

向前看,动起来,迈开脚步,着眼当下。

秦绝身上散发着一种踏实而蓬勃的生命力。

像树木一样。你看着他,仿佛就能幻视他慢慢地、不动摇地度过一轮又一轮的风雪四季,根扎得深,枝条也舒展。

那天采访结束后,我在家里整理录音和文稿,突发奇想联系了秦绝,跟他说我的稿件还有一个小标题没想好,问他有没有什么话想对现在的自己说。

秦绝在飞讯里的回复是:“走下去吧。”

我原本打算为这篇文章添加一个总结式的收尾,但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,我突然觉得不需要再写什么。

莫森、《白昼之雨》、“海明珠”奖杯,在秦绝的演艺生涯里,它们是一个漂亮的句号。不过秦绝没有大刀阔斧地另起一段,他平平淡淡的,不给自己搞任何仪式感,只是接着这个句号往下写,写演员秦绝永远未完待续的故事。

(完)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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