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2.你简直比凶手还可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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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30日晚8点，市局成立的专案组办公室坐满了人，各个分局都调来了刑警队的精英参与侦破这场连环杀人案。

梁云清起身，走到投影仪前，利落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气氛：“自今年5月13日起……”

基本的案情梳理结束，梁云清开始陈述当前掌握的证据：“我们在被害人A、B、E三人指甲中发现了皮肤组织，经过技术科的DNA比对分析，确定是属于同一凶手，而且是男性。通过走访可疑人员，目前并没有找到这组DNA的所属人。

另外，A、C、F三人的口鼻中都发现了蓝色纤维，经过化验，是由聚酯纤维和聚酰胺纤维组成。”

墙上投影换了照片，梁云清道：“这是市场上流通的擦车毛巾，经过成分比对，基本可以确认凶手就是用这种毛巾行凶，另外，6名被害人的鼻粘膜和呼吸道都检测到了乙醚的成分，所以，凶手行凶前是事先将大量乙醚倒在了毛巾上，从背后捂住了死者的口鼻，先致其昏迷，之后持续掩面，直到被害人窒息死亡。

以上，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走访和侦查，我们锁定的凶手为男性，身高在176-182之间，有自己的交通工具。最重要的是，他和几个死者并不认识，完全是随机性作案。”

梁云清话音落下，办公室的气氛仿佛黑云压境，众人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资料，看着间隔越来越近的死亡时间，每个人的脸上都冷峻阴沉。

“几名被害人都没有被性侵过，难道这个凶手没有性能力？”

“同意！”另一个人接话：“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，基本可以排除抢劫杀人和仇杀，6名被害人都是难得的美女，又没有被性侵——我觉得凶手是因为没有性能力，但又喜欢美女，自己得不到，所以就想要毁灭……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！”

侦破案件的关键就是了解凶手的杀人动机，这样才不会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凶手毫无头绪。

房中安静片刻，张魏问了一句：“你们确定走访彻底了吗？”

梁云清蹙眉：“老张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

张魏：“你别急啊，我就是觉得就算6名被害人之间没有社会关系，但她们有可能认识凶手吧，要不然凶手去哪认识这么多优质美女？”

梁云清坚定道：“我可以保证，前4名被害人社交中认识的男人，没有一个和凶手DNA相同。所以我断定凶手是随机作案。”

会议室内沉静如冰，顾凝坐在最后一排，急速勾勒着一副简笔画。

“那女人呢？”

声音缓而有力，沉静疏淡。

众人纷纷看向角落，谁知顾凝头也没抬，只是低头画着什么，大伙的心里不自觉的多出了一份好奇和探究。

对于顾凝，大伙熟悉也不熟悉。

他们对她的印象基本定在了：是个穿着‘奇装异服’、站在办公室白板前一下午一声不吭的奇怪女人。

直到知道了她只是个辅警后，众人这才纷纷回想起了前一段闹的沸沸扬扬的作家惨死案件。

梁云清的潜意识告诉她，顾凝比她优秀，看的问题比她透彻，同性之间嫉妒心理，对于顾凝存在，她是有些抗拒的。

这里的任何人都可以比她强、比她优秀，唯独顾凝不行。

梁云清稳稳情绪，开口回：“首先，我们在被害人的指甲中提取到了男人的DNA，各别抛尸现场也有男人的脚印，其次，被害人均是经常健身、个子高挑的健康女性，仅凭这两点，我认为凶手是女人的几率极低。”

“恩。”

顾凝终于抬头，黑漆漆的眼睛看向梁云清：“前四名被害人的凶手是谁我不能肯定，不过杀死陈楠和张曦兮的凶手，我已经知道了。”

众人一愣，梁云清更是脱口问道：“是谁？”

顾凝微微眯眼，冷冷的说：“就是你自己啊，梁队长！”

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冷冽如冰，梁云清更是怒火中烧，努力压制着冲上头的怒气沉问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顾凝不想在打哑谜，看着众人悠悠的说：“凶手有两个。主谋是女人，27岁上下，身高165左右，面容姣好，喜欢健身也喜欢跳舞，因为一场意外她变成残废，所以她十分嫉妒和自己情况一样，却还健康的女人。帮凶是个男人，年龄未知，身高未知，但孔武有力。

凶手并不是随机作案，因为死者都是女性凶手的朋友。凶案发生前，女凶手会和被害人打招呼分散注意力，这时候男性凶手会拿着毛巾从被害人身后掩住被害人的口鼻。

与此同时，女性凶手会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，慢慢的看着眼前那具完美的胴体在自己面前凋零成泥，这时，她的嘴角会慢慢扬起，漏出十分喜悦的笑容。

以上，女性凶手家境殷实……不对，是非常有钱，而男性凶手是女性凶手的生活助手，男人对女人日久生情，却碍于身份不能在一起；

所以，凶手不强奸的被害人的原因，并不是他没有性能力！而是他在用杀人的方式，取悦自己心仪的姑娘。这，才是事情真相。

找到凶手的方法有两种，一，调取6个被害人死前一个月内的通话记录，从中找出一个重合的联系电话，这个号码就是女性凶手的联系方式。”

顾凝转头黑漆漆的眼睛看向梁云清，同时起身，将画好的本子扔在了会议桌上：“如果没有，那就锁定6个被害人生前最后出现的地方，寻找这个坐着轮椅的女人！因为她的司机就是凶手！”

房中的气氛谜一样的安静。他们看着那个沉着脸的顾凝，不知是不是她的眼神太过阴戾还是其他，他们竟莫名觉得后脊生凉。

梁云清久久没有做声，实在是顾凝的盯着自己眼神太过骇然。

许久后，顾凝转身离去，只是才走几步，又猛然回头看向梁云清声嘶力竭的呵斥道：“如果你不接手宋菲雨的案子，我想我们已经抓到凶手了！陈楠和张曦兮也根本不用死！5月13日，距今231天，死了6个人，结果你轻飘飘的说一句，凶手只是随机作案！——梁云清，你简直比凶手还可恶！”

顾凝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，也不关心别人到底是怎么看她，总之吼完这一句，她愤怒的夺门而出，逃离了这个让她近乎窒息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