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七十四章 取舍
伊薇特怔怔地看着他，默然半响，道：“就算我愿意帮你，我也无能为力，我是女儿身，当不上酋长的，何况我的哥哥和弟弟中，有几位天赋极高，我争不过他们。”
“只要愿意做，没有什么是做不了的，除非你不愿意付出代价。”杜迪安静静地看着她，黑邃的眼眸中透露着一股淡然，道：“有我的协助，你要当上酋长并不难，至于你的那几位哥哥弟弟……他们碍事儿，除掉就是。”
伊薇特脸色一变，惊怒地看着他，“你要我弑兄杀弟？”
“想要成为王者，这点代价都不愿意付出么？”杜迪安瞧着她的双眼，平和的眼眸深处似有利剑缓缓刺出。
伊薇特脸色难看，道：“沾满血腥地登上王座，又有什么意义？”
杜迪安淡然一笑，道：“所谓的意义，是你完成一件事后所得到的收获。酋长的权利，荣耀，并且能带领你的族人踏入黄金之壁，生活在墙内世界，你的伟业无论多少年过去，都会被人铭记，这些，还不能打动你么？”
伊薇特咬着牙，道：“我不需要被人铭记，也不需要酋长的权利，我只希望我们能够生活在我们应有的土地上，而不是被驱逐的流民野人，这是我的理想！”
“但是！”
“若为此杀害我们的手足，我的理想又有何意义？他们死了，即便我最终能带领我的族人来到墙内生活，但这些族人中，却少了自己挚爱的亲人，这岂不是很讽刺的事？”
杜迪安眉头微皱。
他没想到这位女野人心中对亲情如此看重，本以为她父亲野人酋长有几十个子嗣，他的后代间应该不会太团结，甚至会为争夺资源彼此勾心斗角，但没想到似乎恰恰相反，难道墙外的恶劣环境，反而让他们更懂得珍惜？
“你会这么想，不代表你的哥哥弟弟们也会这么想。”杜迪安直视着她，道：“如果他们知道你掌握着能够跟他们抗衡的底牌，他们会想尽办法除掉你！再者说，如果你拒绝我的条件，我又怎么可能辅佐你？如果没有我的协助，你的族人子民，这一世是没有希望踏入墙内的，难道你那么多族人的未来都比不上你的几个亲人重要？”
伊薇特眼眸中有一丝复杂，道：“这件事，我要想想。”
杜迪安凝视着她，沉默了片刻，道：“行，我先让格莱莉送你回去，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，希望你的答复能让我满意，一个星期后，我们在红枫山脉下面的第八号要塞见。”
伊薇特松了口气，点头道：“我会给你答复的。”
杜迪安点点头，挥手道：“去收拾你的行李吧。”
伊薇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起身上楼了。
在伊薇特刚上楼梯时，古堡外面传来马蹄声，很快，马蹄声来到庄园门口，一道身影疾步走了进来，刚要说话，陡然看见大厅沙发上坐着的杜迪安，不禁愣住。
“回来了。”杜迪安一笑。
诺伊斯回过神来，又惊又喜地道：“少，少爷，您什么时候回来的？他们把你送回来了？太好了！”
“偷偷回来的。”杜迪安看他风尘仆仆的模样，知道没少在外面跑路，道：“你去莱恩家族了？”
诺伊斯嗯了一声，脸上有些忧虑，道：“少爷，他们没找到您，会不会追到这来啊，您在这里的话，会不会太危险了？”
“暂时不用担心。”杜迪安摆手，道：“说说莱恩家族的情况，听说你去找他们给我帮忙了，他们怎么说。”
诺伊斯见此，老实地答道：“福林老族长说，他会想办法的，他已经联络了其他贵族，准备让审判所就这件事调查，但审判所那边还没有给答复……”
杜迪安微微点头，笑道：“老福林还是挺够义气的。”
“是啊。”诺伊斯点头，“就是他的几个儿女不怎么样，哼，当初欠下巨款，住的地方都没，在我们这里住了这么久，临走时一声谢都不说，这次我去了，还担心我给他们惹上麻烦，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！”
杜迪安淡然一笑，“人都如此，不必见怪，话说，你愿意以后跟在我身边么？”
诺伊斯闻言，想也不想地道：“当然愿意，您当初把我从暗无天日的监狱中捞出来时，我就起誓了，余生将追随你去任何地方！”
杜迪安眼眸微眯，道：“但这次要去的地方很苦，你的这张脸，可能需要剥下来，换一张新的脸孔。”
诺伊斯怔住。
“剥脸”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，全身本能地寒毛颤栗，冷汗微冒，但看着杜迪安温和的目光，他感觉胸口被大石压住一般，瞬息间闪过无数的念头，他深吸了口气，道：“我愿意。”
杜迪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认真的脸上忽然一笑，气氛顿时轻松下来，道：“也没你想象的那么苦，如果你懂得品味，苦中也有甜。”
诺伊斯松了口气，微微苦笑，道：“就算是比当初监狱中还苦，我也认了。”
杜迪安笑了笑，却没有否认，他抬手拍了拍手掌，二楼的卡奇等人听到声音，陆续下来到大厅中，其中包括换上战甲的伊薇特。
杜迪安向卡奇道：“等格莱莉回来了，你让她送她离开。”
卡奇诧异地看了一眼伊薇特，“就这么放这个女野人离开？咱们不用她当人质了？”
“人质的价值高度在于别人的爱惜高低，野人这么久都没音讯，显然是没打算讨要回去了。”杜迪安站起身来，道：“今晚时间不早，我也是找到机会趁机溜出来的，不能在外面多待，容易引起怀疑，你们也不用去找我，如果有什么事，我会来找你们。”
“你还要回内壁区去？”梅肯吃惊地道。
杜迪安微微一笑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没有回答他的话，转头向诺伊斯道：“去收拾一下，准备跟我走吧。”
诺伊斯立刻点头，飞快上楼。
“你要带诺伊斯一起离开？”卡奇挑眉，道：“需要帮手的话，格莱莉和吉妮丝更适合吧。”
杜迪安笑道：“诺伊斯并不比她们差。”
刚上楼的诺伊斯听到杜迪安的声音，跨出的脚步微微一顿，嘴角微微牵动一下，踏步继续飞快走去。
